狼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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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冰的大湖在满月下泛着银光，鬃爪、海石竹爪和翻爪跟着族长，沿水岸朝森林大会的小岛进发。降雪已经停止了，但严寒仍如巨爪般攫住鬃爪周身，透过她的掌垫往上蹿。她此前从未见过森林如此荒凉的景象，头顶微光烁灭的星点显得更加冷漠遥远了。她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什么星族的武士们似乎拒绝与巫医们交流。

难道是我们做的什么事让他们生气了吗？

但当鬃爪和族群抵达通往小岛的树桥时，这些畏惧都被抛到了脑后。风族猫们已经在树干上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其他族群混杂的气息也从对岸的灌木丛中飘了过来。

我今晚会遇见哪些猫呢？说不定会遇上根爪，她又对自己说道，但愿他一切都好——我真希望这个笨毛球现在能有点脑子，别去理会天族的其他学徒了。

跨过树桥的感觉有些奇怪。鬃爪以前也参加过森林大会，习惯了湖水轻啜着树桥，自己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平衡摔下去的感觉。今夜湖水都冻上了，鬃爪猜他们其实可以直接走到小岛上，不用踏上这棵树。

在对岸跳下树干后，鬃爪冲上湖岸，从灌木丛中挤进召开森林大会的空地里。雷族是最后抵达的，巨橡周围的开阔地上已经挤满了猫。黑莓星和松鼠飞朝巨橡走去。松鼠飞在树根上站定位置，而黑莓星则跃上枝叶之间，在河族族长雾星附近找了个地方。松鸦羽和桤心朝其他巫医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鬃爪望向周围，看到自己的族猫们已经和来自其他族群的猫混到一起了。她挥挥尾巴，朝几位之前在森林大会上认识的年轻风族武士打招呼，她正往他们那边走去，却有一只小个头的黄色公猫挤出猫群，朝她跳步过来，差点把她撞翻。

“嗨，鬃爪！”他喵声说道。

“根爪！”鬃爪惊呼，“你近来如何？”

“挺好的呀。”根爪让她安心，“还都多亏了你呢！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你救了我的命。他们有没有为这事给你武士名号？要是我错叫了你鬃爪的话，我不是故意的呀。”

鬃爪缩了缩——这话把她刺痛了，虽然根爪不可能知道她没通过测评的事。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没有，我还是鬃爪。”她对他说。

“我有一天捕猎超厉害！”根爪喋喋不休，显然完全没注意到鬃爪的心情，“我抓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鸦，完全靠自己抓的！我们四只猫一起吃的，都还吃不完呢。”

鬃爪努力迫使自己的回答里带上热情。“这可真棒。”

“我爱死捕猎了！”根爪大声说着，两眼亮晶晶的，“你不爱捕猎吗，鬃爪？”

“要是有猎物能抓的话我怎么不爱！”鬃爪厉声说。我当然爱捕猎啊。我是要成为一位武士的，不是吗？真是个鼠脑袋的问题！

根爪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她生硬的语气受影响。“如果雷族的猎物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带一些来。”他主动说。

鬃爪的烦躁忽地变成了纯粹的愤怒。她伸长脖子，冲着根爪的脸嘶吼：“雷族猫自己能抓到猎物，多谢你了！”

根爪猛地朝后缩开，难过地睁大了两眼。“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意思不是说你们不行的”

看到自己让这位年轻的学徒多难受，鬃爪立刻就感到了愧疚。她正试图想出该怎么道歉时，虎星的声音就从巨橡的树枝间响了起来。

“所有族群的猫们，森林大会是时候开始了！”

鬃爪抬头，看到他强健的虎斑身躯稳稳地站在一根树枝上，等她再转过头时，发现根爪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看到他小步跑进一群天族猫里，那群猫中还有那两位和他一起出现在湖边的学徒。

又不是我的错。她试着告诉自己，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种内疚感。他就不该说这么鼠脑袋的话。而且他居然还黏着那两个没用的毛团！

空地里的交谈声渐渐消失，众猫都挤进灌木丛下没什么积雪的地方坐好，聆听族长们的讲话。

“影族仍然强盛。”虎星宣布道，“但我得承认，我们都会很乐于见到这个秃叶季过去。”

“河族也这样期望着。”雾星赞同地说。她站起身来甩了甩蓝灰色的皮毛。“湖泊和我们营地周围的溪流都结了冰。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个月轮没尝过鱼的味道了。”

“风族也有同样的问题。”兔星补充道，“我们的领地里遮蔽物太少，所有猎物都逃走了。”

“但在我们重新协商边界，给天族腾出领地的时候，你们两族的领地可是一点都没动的。”虎星语带怒意地指出，“要是你们现在又不满意了——”

“你怎么还在抱怨边界的事啊？”风族副族长鸦羽从他在橡树根上的地方出声打断道，“我们已经为你改过边界了啊！”

“你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雾星也说道，她那对如蓝色薄冰般的眼睛瞪着虎星，“除非你能说服两脚兽把河影之间的两脚兽领地搬走，或者把河风边界上的马场搬走，否则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虎星显然正要怒意十足地反驳，这时黑莓星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咽下的猎物回不来。”他冷静地点明，“而且新的边界划分此前对所有族群都很适用，直到天气变得这么冷，情况才难熬起来。我们的问题在于严寒，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应对的也是这个。”

虎星恼怒地耸了耸肩，而雾星低下了头，以示对雷族族长所言的认可。鬃爪一阵骄傲。她的族长非常英明，用区区几句话就阻止了一场无谓的争吵。

“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兔星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每只猫记忆里最为严酷的一个秃叶季，像这样苦寒的天气之前从未持续过这么长时间。”

“而且巫医也从没有过这么久都无法获得星族讯息的时候。”松鸦羽和其他巫医坐在一起，出声宣布道。他的嗓音里有种不祥的感觉，比猎物短缺的消息让鬃爪更毛骨悚然。

她能看到很多年长的猫随着松鸦羽的话彼此交换担忧的眼神，这令她越发体会到这个问题有多严峻。

我在营地里说的话简直鼠脑袋透顶了！

“不过这种情况肯定只是因为天气冷，月池被冻住了吧？”雾星喵道，“我敢说，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到天气回暖就好了。”

叶星动了动一只耳朵，神色紧绷。“我们当然如此希望。”

鬃爪看得出来，松鸦羽想反驳。但兔星在他开口之前就讲了下去。

“看来是该分享一点好消息了。”他提议道，“风族有了两位新学徒，木爪和苹果爪。”

猫群呼喊新学徒的名号，一阵异口同声的欢呼在空地中响起。鬃爪也加入了欢呼，并看着两只年轻猫难为情地埋下头，而他们的父母，风皮和石楠尾则神情自豪。

“河族也有好消息。”当嘈杂声消退后，雾星也宣布道，“卷羽产下了三只健康的幼崽。”

鬃爪再次加入了道贺的吵嚷声里。但她在雾星的脸上看出了一抹忧虑的阴郁，还瞧见有几位河族武士彼此交换着担忧的眼光。

这样的天气，再加上猎物短缺，对育婴室里刚当上妈妈的猫后和新生的幼崽们而言，肯定很不好过。鬃爪想。烁皮和栗条大概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我都没注意过，因为我都忙着关心自己的烦心事去了。歉疚的利爪扎在她心头，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满脑子都只想着这个难熬的秃叶季破坏了她成为武士的机会。

最终，嘈杂声再次消退下去，黑莓星转向叶星。“天族近况如何？”他问。

叶星站起身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情愿。她迈步朝前，直到自己那根树枝开始在她的重量下轻轻颠摇起来。“天族的日子不太好过。”她报告道，“但也许没有你们那么难熬。”她的语气带着犹豫，鬃爪猜她担心自己带来的消息会在其他族群之中激起嫉恨——尤其是影族。“我们的领地在一处受到遮蔽的凹谷里。”天族族长继续说，“在我们最上面的边界旁有山丘，山丘里有洞穴，如果情况持续恶化，我们可以退到那边去。”

鬃爪能听见下方的空地里有的武士发出低声的评论，而虎星肩膀上的毛发也像是正面对仇敌一般，开始支棱起来。

“你们倒是走大运。”他咕哝道。

叶星尾巴一甩，朝他转过身。“我们还是别又为这个吵起来了。”她喵道，“新的边界是所有族群一起决议通过的，包括影族在内。”

虎星在自己的树杈上坐下来，仅仅哼了一声作答。

“是是是，要担心的事情多着呢。”松鸦羽又开了口，他坐在桤心身旁，这时站起身来，“但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为什么我们不谈一谈，我们为何失去了与星族的联系？”

这一次，松鸦羽的话似乎触动了周围的猫——鬃爪能听到有不安的低语声在猫群中传开。

“我们为什么被割裂了呢？”风族的鸦羽喊，“我们与星族的联系还会回来吗？”

“现在谁来看顾我们呢？”天族武士中间也有只猫问道。鬃爪看不见那是谁，却能听出这只猫声音里的紧迫感。

“冷静一点。”河族长老藓皮站起身来，挥着尾巴强调自己的话，“月池被冻上了！肯定是因为这个才联系不上星族。但别担心。新叶季会到来的——肯定会来的。”

更多的呼喊声响了起来，有的猫同意藓毛的话，而别的猫则嗤声表达自己的反对。鬃爪担忧地看着他们竖起毛发，亮出爪子。

他们可不能打起来啊——这是森林大会！

但赶在有猫发起攻击之前，两个字响彻了空地：“够了！”

每只猫都转过身去，抬头看向巨橡。出声叫停的是虎星，他又站了起来，用威严的目光扫过空地。

“松鸦羽说的并不完全准确。”当群猫再次静下来后，他喵声说，“还有一只猫可以与星族交流。”

松鸦羽神色震怒，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洼光就推着一只小猫从巫医猫群中上前来。鬃爪认出他是影爪，影族的巫医学徒。他是我的血亲。她想了起来。他的母亲鸽翅和她的母亲藤池是同窝手足。他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向自己的族长。

“影爪，”虎星高声宣布，“接到了一个来自星族的讯息。”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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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破事儿太多，网上和生活都是，从情感到家庭到人生和未来。
我不是需要安慰，我是想说我最近压力大脾气差。
意思就是想对我作品动歪心眼儿的把自己心眼儿都扳扳正。我不会把脾气发泄在别人身上，但你要是往枪口上撞就别怪我突突了你。
不针对任何人，我是想说死活要拿别人作品的人，都是【哔——】
尊重他人权利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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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压力的原因我更新频率不会很高，随缘更新。会尽量每次多更一些，反正早就翻译完了。

各位也不用太着急，七部曲大陆版不会很久了（别问，问就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