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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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隼飞质问道，他甩着尾巴，转头面对蛾翅。

“你是认真的？”松鸦羽问道。

影爪不安地动来动去。他从洼光那里听说过，蛾翅的信仰缺失是她和某些巫医之间的摩擦来源。

蛾翅起身站直了。“让我说完。”她说，“我相信星族存在，但我不知道他们用意是好是坏，也不确信他们的‘指引’对我们来说一定是好事。”

“你怎么能这样说？”桤心问道，“他们劝诫让天族回归——”

“引来了暗尾称王称霸。”蛾翅打断了他，“有多少猫为此而死呢？”

松鸦羽气得直喘气：“那要是他们没有警告我们，又会多死多少猫？”

蛾翅摇摇头。“你这话毫无意义。”她语调平静地喵声说，“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反正每只猫想怎么认为都可以。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恐慌。”

影爪没法反驳她，而从其他巫医们相互交换的忧虑表情来看，他敢说他们和他一样感到惊疑。

我们要担心的不仅仅是寒冷的天气和猎物短缺的情况。他心想，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星族不与我们会面了。他们给我送来过幻象，所以肯定不是我的原因……五大族群是无意间惹他们生气了吗？

“这意味着月池就仅仅是一块冰了吗？”他问，“这里失去了它的特殊意义了吗？”

柳光伸出尾巴，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这样的情况不会长久的。”她许诺道，“在秃叶季里，靠着河族领地的水面也经常结上冰，但天气一旦转暖，那些冰很快就会融化了。”

“但通常只有水池边上会结冰。”蛾翅指出，“整个水面从来没冻上过。天气从来没像这次这么冷。”

桤心哀伤地摇了摇头。“我有种可怕的感觉，”他喵道，“我们记忆里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帮我们为眼下发生的一切做好应对措施。我完全想不透。我们知道，松鼠飞在星族的狩猎场上停留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告诉她说我们应当靠他们更近些。但我们怎么才能靠得更近呢？他们都不和我们交流了。”

阴郁的静默笼罩下来。影爪的目光从一张写满忧愁的脸转到另一张。恐惧的芽苞在他体内膨胀开来，他意识到，没有一位在场巫医——他最为尊敬也最为钦慕的这些猫——对于他们与星族的联系为何突然截断有任何想法。我的幻象也不太正常，他羞愧地想，会不会因为是我身上的什么问题……才让他们不再通过月池与巫医们联系？

“我们再试一次吧。”几个心跳过后，隼飞提议道——他显然正拼命地不让声音里透出悲观。

“真当能管什么用似的。”松鸦羽低吼一声，但其他猫都没有反对，最后连松鸦羽都俯身下去，用鼻头再度触碰覆盖了水池的冰面。

但松鸦羽说得对。星光缭绕的猫群并没有出现。一时好似月池从来就不是一个特殊的场所……好似星族从未造访。

“好吧，看来星族并不是每次都会在我们面前现身。”当每只猫都从水岸边退开后，隼飞喵道。

松鸦羽无神地怒视着那只风族猫，胡须都在发抖。“麻烦你别鼠脑袋了！”他呵斥道，“我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感觉得到。”

影爪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他瞥向洼光，期望自己的导师能够想出什么原因来与松鸦羽可怖的话语抗衡。但洼光仅仅是盯着自己的脚掌，别的巫医也没能找出什么话说。

最后隼飞打破了寂静。“我们就到此结束集会吧。”他喵声说，“显然今晚是不会发生什么了。或许我们下一次运气会好些——那时的天气肯定会暖和起来。”

众猫喃喃附和。影爪觉得他们都为能离开这个地方松了一口气，他们曾在此地从武士祖灵那里获得智慧，如今在这里却只能和严寒与寂静相会。

其他猫都朝各自的营地进发，洼光和影爪安静地沿着湖边迈步，穿过边界踏进影族领地。强烈的担心有如一片黑云将影爪笼罩了起来，他猜导师也有同样的感觉。那片云越发沉郁，让他的骨头都疼了起来。风止了，一层厚厚的云团遮蔽了天空，将月光和繁星的烁点隔绝在外。

这肯定是个不好的预兆。影爪想。

又开始下雪了，雪势愈发大起来，在他们的毛发上挂满了雪片，又让他们不时滑倒，跌跌撞撞地踩进地上难以察觉的凹坑里。他们离营地还有些距离，正在此时，头顶上空雷霆滚滚而来，劈开了雪夜的寂静。恐惧攫住了影爪，他平趴到地上，连洼光也瑟缩起来。

“打雷和下雪肯定不会同时发生吧？”巨响消退，洼光问道。

“有时会这样。”洼光回应着，朝上空投去不安的一瞥，“但要我说实话，这一切都开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影爪战栗起来。他也感觉很不妙。但在不祥的预感之外，他更加忧心的是背后可能的原因。

如果是因为我，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