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羽

她睁开眼睛，看到画眉毛低着脑袋紧盯着她。“斑爪，你还好吗？”

她试着点头，但肩膀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令她猛喘了一口气。

“是哪里伤到了？”蝰蛇牙出现在画眉毛旁边，出声询问道。斑爪的父亲看上去吓坏了。

蓟掌的脸也凑了过来。“你那一下子摔得可真够狠！”他喵道。

斑爪挣扎着坐起身来喘了几口气。森林在她周围回旋着，她只得朝后靠着那棵树，等待眩晕消退。

“虎爪已经去叫羽须来了。”画眉毛告诉她说。“你待着别动。”他将一团浸了水的苔藓球推向她。“蓟掌从河边给你弄来了这个。

斑爪弯下身子舔舐苔藓。她稍微一动，肩膀上的疼痛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她耳朵里有奇怪的轰鸣声，她还觉得有些恶心。“我会好起来的吧？”她呜咽道。

“你会没事的。”一个轻快的声音喵呜道。羽须轮廓柔和的灰色脑袋从武士们中间挤过来，他用关心的眼神打量着她。“你从多高摔下来的？”

“她当时正试着去够第三根树枝。”画眉毛喵声道。他瞪着蓟掌。“她一开始就不该爬到树上去的。她连狩猎蹲伏都还只是勉强学会呢！”

“那你对她的训练进程就太慢了。”蓟掌反驳道，“虎爪在当上学徒四分之一月后就在爬树了。”

“现在不是比较训练方式的时候。”羽须一面用脚掌轻推斑爪的侧腹，一边喵声说。“来吧，让我们把这个学徒弄回营地去。”

有蝰蛇牙在她没受伤的那一侧承担着她几乎所有的体重，斑爪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捷风一看到斑爪站都站不稳，摸索着走过金雀花通道，就跳了过来。“伟大的星族啊，这是怎么了？斑爪，你没事吧？”

“蓟掌让她跟着一只松鼠爬到了树上去。”蝰蛇牙喵声说。

“这不是蓟掌的错！”斑爪抗议道。

“这是个意外。”羽须喵道。“跟我到我的巢穴去，让我们找点东西来抑制你的痛苦。”

捷风代替了蝰蛇牙的位置，斑爪呼吸中充满了母亲的气息。她身体每一处都在痛，就连耳朵和牙齿也是。她蹒跚钻过蕨丛，砰地倒在羽须那石缝中的巢穴里的柔软草地上。羽须以前的导师，巫医鹅羽正在自己的巢穴里打盹。他抬眼短暂地看了看新进来的猫们，然后咕哝一声又躺了下去。

画眉毛的脸从蕨丛中钻出来。“我过会儿来看你怎么样了，斑爪。别担心你的学徒职责——别的学徒会做的。你只要集中精力把伤养好就行了。”

斑爪眨了眨眼。“谢谢你，画眉毛。”她将脸颊贴到草地上，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捷风在她身边焦虑地走来走去，当她沿着斑爪的身体嗅闻时，温暖的鼻息从她的口鼻中喷出来。羽须从药草库中钻出来，药草的气息飘荡在他身后。

“把这个吃了。”他催促道。将什么黏糊糊而且气味强烈的东西送进了斑爪的嘴里。她眼也不睁地吞了下去。尝起来有苦涩的味道，但并不难受。“这些是紫草，能帮你消肿，还有半颗罂粟籽来助眠。”羽须用脚掌轻抚斑爪的脑袋，“好好躺着。你今天被撞得不轻，但不久就会好起来的。”
“她还能受训吧？”捷风问道。

斑爪惊骇地睁开了眼睛。「我不能让任何伤势阻碍我受训！」

羽须挪了挪斑爪受伤的腿，让它能更舒服地蜷在她身下。“我们得先让她有机会恢复。我很确定没有哪里骨折了，但我们还是等等看她恢复得怎样吧。”

斑爪与她脑中愈渐涨起，要将她拖入睡眠的黑色波涛搏斗着。「噢，星族啊，请让我好起来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干傻事了。」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