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羽

“鬃爪，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鼠脑袋吗？”玫瑰瓣走过来，站到学徒身旁。她的声音和风一样冰冷，双眼如同琥珀色的冰片。“我叫你回来。我真该让你至少给长老们挑上六个月的虱子。”她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几乎变成了一阵咕噜声。“就算你没有这么勇敢，我也会去把他救起来的。”

“必须是我去。”鬃爪解释道，导师的赞扬让她浑身发暖，“我是我们里面最轻的一个。而且如果我置之不理，他可能就死了。”她转向那只被她救起的猫，心头的暖意立刻变成了强烈的怒气。“你这个愚蠢的毛球！”她怒斥道，“你在薄冰面上干什么啊？”

那只猫——他看上去不比一只幼崽大多少——抬起头来看向她。他的眼里满是感激。“对不起。”他声音粗哑，“这是场意外。你们能过来是我走运。”

另外两只天族猫也已经过来了，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族猫。鬃爪认出他们是两位学徒，她在上次森林大会时见过：鸢爪和龟爪。

“部分说来，也是我们的错。”龟爪承认道。

“是的，我们很抱歉。”鸢爪补充道，并愧疚地低下了头。

“你们就该感到抱歉。”玫瑰瓣将她那怒火汹涌的目光转向两位学徒，呵斥道，“你们觉得自己帮上了多大忙？只知道跑来跑去瞎叫唤，像一对抽疯的狐狸一样！”

最年轻的学徒点了点头，鬃爪留意到，虽然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玫瑰瓣的责骂还是让他眼里聚起了一抹认同。

玫瑰瓣转过身，低头看向他继续说道：“说来说去，你到底是谁？我觉得没在森林大会上看见过你。”

那位学徒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我是小根，”他发着抖说道，“我是说——根爪。”

玫瑰瓣歪着脑袋打量他。“你是紫罗兰光的幼崽吗？”她问道，“鹰翅的血亲？看看你的样子——你颤抖得好厉害，毛发里还有冰。我们最好把你带回雷族营地去，让我们的巫医给你看看。”

“不要！”根爪抗议道，“我们是天族猫。”

“但雷族领地更近。”玫瑰瓣坚持，“去那里更好一些。”

“但——”根爪试图开口。

鬃爪失去了耐心，她朝根爪弯身下去，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的脸面前。“别鼠脑袋了！”她嘶鸣道，“你还没走到自己的营地就会被冻死了！”

根爪犹豫了一个多心跳的时间，然后点了点头。

“我和你们一起去。”鸢爪喵道，“龟爪，你最好回营地去，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龟爪倒吸了一口气，好像没料到会这样。“好的。”她同意道，“我们很抱歉，根爪。”她没有等待回答，就从树林间跳步离开了。

鬃爪从一侧支撑着根爪，鸢爪在另一侧，而玫瑰瓣带头往回走，穿越天族边界朝雷族营地走去。因为不能独立行走，年轻的学徒看起来很是难堪。但这又没有什么可耻的。鬃爪想，你刚才还差点淹死呢。每只猫都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走在三位学徒前方的茎叶转头看向鬃爪。“你做得太棒了。”他喵道，“你救了根爪，真是让我深感钦佩。”

鬃爪低下了头：“谢谢你，茎叶。”危急时刻已经过去了。在冰面上时，她无暇感受不安的刺痛，这时才后怕起来。这事儿会让我做上好几个月轮噩梦的！

但她不愿意在一位武士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更别说对方是茎叶了。“真的没什么。”她又说道。

冰凉的风吹在湿透的毛发上，冻得厉害，每踏出一步都令她更觉精疲力竭，但茎叶的赞扬让她倍觉温暖，甚至想蹦蹦跳跳地跑过森林，呼喊出自己的快乐。茎叶方才对她说的话比任何猫的夸奖都来得有意义，甚至比玫瑰瓣的还让她开心。

雕翅提前跑回去通知了雷族巫医，于是玫瑰瓣的巡逻队归来时，桤心已经在等候着他们了。他没有对细节进行多问，就匆匆地将根爪带入巫医巢穴内，

鬃爪跟在他们后面，将脑袋探进了遮挡着巢穴通道的黑莓卷须间，看到根爪已经倒进了一个用苔藓和蕨叶做成的巢穴里。桤心正忙着逆向舔舐他的毛发，好促进血液流动，让他暖和起来。她听见巢穴后方的阴影中传来松鸦羽的声音。

“百里香叶子可以安神，可以再加一粒罂粟籽，好让他能睡着。”

确保根爪会得到照顾后，鬃爪缩回了脑袋。她看到自己的手足，海石竹爪和翻爪从她身后跳步跑了过来，他们的眼睛闪动着急切。

“发生了什么？”海石竹爪问道，“玫瑰瓣说你救了那个天族学徒！”

鬃爪一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和同窝手足讲起自己的勇敢，只得在地面上难为情地搓动着前掌。

翻爪友好地推了她一把：“得了，快说吧！”

鬃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她决心不要夸大其词，以免显得自己很了不起。她看到同窝手足的眼睛随着自己的讲述越瞪越大。

“哇，那可真是太勇敢了！”她说完以后，海石竹爪惊呼道。

“他们应该现在就任命你为武士！”翻爪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还不行，但那样的行为确实非常让我动容。”一个新的声音加入谈话。根爪转过头去，看到黑莓星走了过来，不由惊呼一声。“你做得很棒，鬃爪。”他说完了自己的话。

鬃爪满怀敬意地朝族群首领低下了头：“谢谢你，黑莓星。”

“如果你不是太累的话，我还有个任务要给你。”黑莓星接过她的话，“我要派一支队伍去天族，带叶星过来看看根爪的情况。她需要知道他得到了照顾，并且我们会在他康复后尽快送他回家。我希望你和他们一起去。”

鬃爪转过头，看到玫瑰瓣和茎叶并肩站在几条尾巴外。她所有的疲累都散去了，感觉自己能绕着大湖跑上三圈，还不带停的。

“当然了，黑莓星！”她应下来，“我很高兴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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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一根爪，被救起来以后还要被雷族学徒吼
鬃爪牛逼啊，暴躁小姐妹，喜欢